【宠物】
我最喜欢的作家曾经这么说:“每一个人都有变态的一面。”
人类的思想波动并非单一性,而是呈现两种极端的对立,就如同卡通上时常见到的场景,它们会以恶魔和天使的形象飘浮在主人周围,共同主宰着人的行为模式。基本上,如果天使代表着人的理性和良知,恶魔就是人的劣根性。
身为一个丑陋的人类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劣根性。那是一种因人而异的心理特征,是千变万化的,我将之称为“变态因子”,或是“宠物”。我会称它们为宠物,是因为它们是以一种宠物的形式存在于人的身边,虽然不会无时无刻都显形,但“变态因子”会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主人,一般来说一旦生成后,它们是一辈子都不会被摆脱的。
我可以看得到人类的变态因子。
变态因子不是以人类的视觉所可以见到的。更准确来说,它是人类的一种心态模式。只有用更高于视觉的感觉才能看见这些东西。
它们有时候决定着主人的行为,有时候则居于理性地被主人压抑、控制下来。精神失常的人就是完全被这些“宠物”所主宰了思想的人。大部分人都可以自觉发现自己的“宠物”,但几乎无法离开它们。“宠物”和人类的人格是相辅相成的,是互相依赖的。
在我的眼里,变态因子形态各异,但都会像宠物一样紧紧跟在主人的身后。
“我得到这样的能力并非偶然,现在先不谈这个。”我说。
佳丽和小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。即管当了那么多年的好姐妹,我也从来没有和她们说过我有这项惊人的本领。
“佳丽,我看见你的宠物了。”我说,然后装模做样地往她身后看了看。她们俩表情夸张地跳了起来,露出毛骨悚然的样子。
“它是多么的可爱,眼睛大大的,身子却小小的。”我说。我看到一只像大型吉娃娃一样的怪物,在小花的睡房内不安地来回走动,颈上被无形的一条皮带紧紧地绑着,皮带的另一头则捆着佳丽的颈项。“佳丽,你对毛质的地毯感到不自在,对吗?因为你曾经被毛质地毯中的针尖刺伤了脚。而你心里最恐惧的就是针尖。”
“嗯,虽然不想承认。”佳丽看着自己身后,即管空无一物,但她似乎在试着看见自己的“宠物”。
佳丽的“宠物”在四处奔走着,嘴里发出刺耳的怪叫。
“地毯里可能有针!我最怕针了!”佳丽的”宠物“说。当然,只有我听得到。
我告诉她们:“变态因子有分为“正性”和“负性”两种。正性的变态因子是有攻击性的,例如对某件事情的强烈嗜好,而负面的变态因子是保护性的,例如对某样物品的恐惧。”
小花好奇的问:“那我们的宠物需要吃东西吗?”
她们无法理解。
“其实它们只是你思想的一个投影,并不实际存在。你的变态因子会通过你的一举一动、你的说话语气、你的眼神等等中显形,我的本领只是让它们在我眼中实体化而已。”
如果非得要说,我的这项本领就像位于我眼球里面的照妖镜。
“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,是希望你们可以相信我,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。我再向你们确定一次,你们能一百巴仙相信我吗?”我问。
“我们当然相信你了!姐妹!”佳丽毫不犹豫地说。“我……我也是。”小花缓缓地说。
“我相信我们食堂的王叔是这次杀人案的凶手。”我说。
佳丽的“宠物”害怕地缩起身子来。
我们坐在食堂的一角。佳丽和小花都不敢哼一声,吃饭的姿势显得非常不自然。而身旁的大卫和张伟信则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们。
昨晚我以开玩笑的语气对她们说:“我可是神通广大的,如果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,你们会遭天打雷劈哦。”结果她们还真的乖乖地守口如瓶。
“小花你不舒服吗?是不是又肚子痛了?”暗恋小花的大卫关怀问道。“我没事,昨晚熬夜而已。”小花好像魂不守舍,只是随意回答。
我看着王叔。他一如往常地收拾着学生们留下来的餐具,笑容满面地向认识他的人打招呼。在同学们眼里,他是个乐观开朗的老阿伯,大家都很愿意和他做朋友。但我已经注意了他很久,我对他有比较不一样的看法。
他有着与众不同的,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变态因子。
他的“宠物”瘦骨嶙嶙的,每一寸皮肤随着呼吸在抽动着,躯体上有四只手和长长的脖子。每一只手上各拿着一把刀,狰狞的脸上流淌着恶心的口水。
“这妞正点。太赞了。割下去一定很舒服。”王叔的“宠物”猥琐地说,一直盯着经过的学生会长,哪怕王叔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。
最可怕的邪意是无声无息的,谁也不知道它正静悄悄地潜伏在什么地方,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你做出可怕的事情。
话说回来,上个星期在学院附近发现一具女尸。
那是我们学院的文科生,全身上下被割了一百八十四刀,其中有超过五十道刀伤是足以致命的,可以由此想象凶手在死者死亡以后还拼命蹂躏尸身的画面。死者的手脚有束缚过的痕迹,警方如今仍没有找出任何有帮助的证据。王叔的“宠物”有着两双手臂,在我看来是代表对于支配的强烈欲望,正好吻合凶手绑起受害者的四肢才下手的特征。
不过这样的证据应该不能被警察接纳吧,如果贸贸然说出来,大家以后恐怕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了。
“我们先走了,下午见!”两个男生离开了。佳丽赶紧凑上来,鬼鬼祟祟地问:“看见了什么?”
“保持自然吧。只是注意说话别太大声。”我说:“那个宠物比以前更猖狂了。我估计没多久他还会再杀人。”
“怎么办?”小花差点没叫出来。
“只能随机应变了。不过就算知道他是凶手,我们也不能做什么吧?”
“对了,你说人人都有变态因子嘛,但你没告诉过我,我的变态因子是长什么样子的?可爱吗?”上课时,小花这么问我。
可爱吗?真是个可笑的问题呢。我看了看她。“我本来打算如果你不问,我就不告诉你的。”
“怎么啦?难道很让人难为情吗?说吧,我不会介意的!”
“你虐待过很多小动物吧?有狗、有鱼、有幼猫。你喜欢活活烤死小鱼,还曾经虐死了误闯进你家的狗,埋在家里的花园,并因此得到乐趣。”我说。
小花愣住了一下。“你太厉害了,你怎么知道的?”
小花的宠物蹲在她身边,身上摇晃着赘肉,嘴里全是鲜血。“你平时不会说出口的东西,它都告诉我了。”
“李明毓那里,先别讨论!”班主任责骂道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!”小花赶紧坐正身子,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,继续用马克笔在白板上指指点点。
“一个人类可以拥有一个或是更多的变态因子同时存在,但大部分人在通常情况下只会同时拥有一个变态因子,也就是他当下最强烈的心理阴暗面。”我压低声量,说:“无论在何时何地,时时都拥有两个或以上的宠物存在的人,多半都是人格分裂症患者。”
“啊?你在说谁哦?”
班主任在忘情地教着书,教着那无聊透顶的死板公式。跟在她身后的,是几只形态各异的东西。
那个拿着带刺皮鞭的,个子高大的“宠物”代表着她的控制欲;身上布满皱纹的、眼睛暴突的“宠物”代表她受过羞辱的心,正神经质地注意着周围;那只强壮的“宠物”牵着其他两只“宠物”的手,代表着被容易另外两个因素激起的暴力倾向;而身后跟着一个干瘦的老太婆,代表她病态的性欲。那几只东西叽叽喳喳地、毫无保留地说出了她的心声。
“她的婚姻生活并不美满,或是失去了丈夫。曾经多次借着老师的权力与男同事或男学生通奸,后来被发现后受到巨大的压力,如今造成她神经质的心理和暴力倾向。”我说。
“告诉大家吧。”中午,佳丽这样对我说。
她递给我的报纸报导着今天的新闻。在距离第一起事件的两个星期半后,学院附近再次发现一名一模一样的死者,地点和第一起案件只相差了二十米。果然,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,这个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。
“那是张敏美。你忘记了吗?他是我们的学生会长!”佳丽激动地看着我。
学院里到处都是愁云惨雾的,而且课后在校园里的人潮也明显减少了很多。虽然凶徒并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犯案。
“我们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,我们必须阻止他!”小花说。在她们的催促之下,我只感到莫名的焦操,脑子里浮现王叔的“宠物”那狰狞的面孔。
“你要告诉人家我的能力吗?这样的事情,能让你们两个相信也已经不容易了。”我不耐烦。
“喂呀,你带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啊?”佳丽闹道。我抬起头来,不知不觉地,我已经到了食堂的前门。
“我想看看是不是他干的。”我走进了食堂。午休早已过去,食堂是一片空荡。两人胆战心惊地跟随着我。
小花拉了拉我的衣袖:“这……这样不太好吧?”
“嘘。”
“小姐们,你们来这里有何贵干?”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身后,我顿时毛骨悚然。小花还轻轻尖叫了一声。
是王叔。
我镇定着:“我在找我丢失的钱包,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粉红色的、有格子图案的钱包?”
王叔回想了一下:“貌似没有的样子,我也没印象了。不过叔叔可以替你问问看阿姨们有没有捡到,这里等等哦!”
“好,谢谢。”我说。王叔转身走开。小花和佳丽躲在我的身后,战战兢兢地问我:“你看见什么?”
我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那“宠物”没有跟着王叔离开,而是在贴我的面前,发出可怕的呼吸声,用那滑溜溜的灰色眼球看着我。
“这妞真正点,一刀一刀地割,一定很痛快。”
它满脸的血滴,嘴里的恶臭,足足让我做了好几晚的恶梦。
我用棉被包裹着身体,窝在房里看了一整夜的连续剧,那种滋味有如嚼蜡一般。
“没事的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佳丽拍拍我的背。
“佳丽。”我说:“我的卫生巾用完了,要出去买。”
“交给我就行了!放心吧!”佳丽立马就想起身。“等等!”我抓住她。
“怎么啦?”
“我想出去散散心,一起吧。”我说,然后朝她笑了笑:“放心吧,我很好。”
虽然走在夜晚那阴森的街上,但有个这么强悍的伙伴在,我觉得心里踏实得多了。
“有没有觉得最近所有东西都起价了?”佳丽抱怨道:“真可恶,现在连卫生巾都用不起好的了。你知道吗?最近越来越多学生妹干起援交这种勾当了,学院门口也经常出现奇怪的高级轿车哦,尤其是在放学那段时间!”
“好恶心。你也想做吗?你的话,应该可以拿个不错的价钱哦。”我逗着她。
“老实说嘛,我是无所谓啦。不过我的处女一定要给一个最好的男人。”
“没想到你这么开放啊。”
“过奖啦。你毕业过后想做些什么?既然你有这么特殊的能力,或许你可以当个私家侦探哦。”佳丽笑道。
我不经意地踢开泊油路上的小石子,深深叹了一口气。
“有时候,可以知道人家心里最深处在想什么,确实是一件蛮痛苦的事情。”我无奈地说。佳丽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:“倒不如你把你的这项能力交给我吧!我倒是觉得会很好玩!”
“我记得两年前,刚刚来到这间学院时,发生了一起恶心的事情。”我说。
“我去年才来的呢。说来听听看吧!”
“那个时候我有些月经失调。一天的午夜,我刚换了卫生巾不久,觉得不舒服地,又去了厕所一趟。那时我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女宿舍的厕所,把我吓坏了。但令我恐惧的不是那个人,而是他身后带着的那只‘宠物’。那是一个白色的方形怪物,可怕的脸上是邪恶贪婪的表情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我赶紧回到睡房。第二天凌晨,我再到厕所去时,垃圾桶里的卫生巾已经全被偷走了。偷卫生巾的变态狂在学校造成轰动,大家纷纷议论着变态的真实身份。校长也乘着周会报导了这件事,要求我们小心自身的安全。当我在周会听着这段报导时,只看到校长身后那只白色的怪物染了一嘴的黑血,不安地盯着我看。”
“好恶心啊!是真的吗?”佳丽吓得唇都白了。
“拜托,我有骗过你吗?”我苦笑:“人们常说眼不见为净,但我却不能控制自己,总是会不自觉地看见自己不想看见的东西。”
“可是……这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吧?那个校长居然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,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。你可以想象那种感觉吗?无论去到什么地方,我的眼中尽是密密麻麻的怪物。所有人性最肮脏的一面在我眼里都一览无遗,想必我的心里也已经失去了纯洁的一面吧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佳丽说:“”
“哇!我的天!来人啊!来人啊!”一个妇女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小巷里传来。她的身影在几秒钟后出现在我们眼前,跌跌撞撞地。
我们走近一看,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。一个血肉横飞的女性尸体缩在墙角,肉屑和血花然满了墙壁。我脚一软,跪倒在了地上。
距离第二次事件后四天,第三起杀人案又发生了。这回是在学院另一个方向的街区,死者是我们学院的校花,陈晓涵。
这一天,我们学院出现了许多警察,而全体学生也被宵禁了。“难道王叔改变了目标?”小花站在二楼窗户,天真地问道。
“不对。”我说:“这不是王叔做的。”
“真的吗?”小花吃惊地看着我。“是的。”我说:“我去了食堂一趟。今天王叔的‘宠物’一反常态,变成了一个矮小的侏儒。那是他感到害怕、烦恼。这件事情并不是他做的,而是有人模仿着他的作案手法。这次的事情不在他的控制之下,他害怕万一出现什么事情会让他曝光。”
“那么就头疼了。看起来事情越来越不好解决了。”
“我知道凶手是谁。”我说,然后指着楼下的人群:“那个打着领带的男生。”
楼下的警察在盘问着学生们,许多人围在一旁看热闹。“那个看热闹的,打着领带的。他的‘宠物’是一个干巴巴的家伙,手中握着一把刀,紧张地四下观望。他模仿了王叔的手法,试图学习凶手的思想模式,隐藏他犯下的罪。虽然外表表现得很自然,但他现在处于非常不安地状态中,心理是不堪一击的。”
那男生的“宠物”突然望了上来,见到我指着他,便惊愕地睁大眼睛瞪着我。“他发现我了。我们走吧。”我说。
“啊!等等我啊!”小花倒退了两步,差点失去平衡。
三天后的那晚,我走在街道上,一直走到最暗处的地方。
伸手不见五指了。我听到一个脚步声逐渐靠近,在我停下来时,脚步声也静止了。我转头,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,不,是两个身影。
“同学,这么晚了,你不能这样子出来到处兜啊。很危险呢!”他说。
“除了凶手,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也实在不太妥吧。”我说。
“……同学,你这是什么意思呢?你是说我就是凶手?拜托,我可是好意呢!”他说。“糟糕了!要快点下手才行!”他身后的声音说道。
“既然你是好意,那你为什么会颤抖呢?那你藏在身上的刀子又是什么用途?”
“……”那男生颤抖得厉害,连我这里也看出来了。“你都知道了?”
他是死者的爱慕者,他本只是想模仿杀人凶手的手段来转移目标,恐怕因为残酷地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女生,导致自己在自责和压力之下几乎精神错乱,还尝试了割脉自杀,还不止一次地跟踪留意我。我不需要调查,但我已经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。
我看着他,随时戒备着。
他的眼神从不安变得混乱,嘴里喃喃地说着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的话。
“那好,那我就只好……”他抓出刀子,眼神在黑夜中发出犀利的光芒。我屏住了呼吸。
“放下武器!”
男生万万料不到有警方的埋伏在四周,原本打算继续伪装的他,无计可施之下只好仓皇而逃。那干巴巴的“宠物”在狂乱地挥舞着刀子,在男生离开我的视线后,那“宠物”也凭空消失了。我没有跟着警察追上去,但后来听说已经成功地制服了犯人。
第二天,我见证着那名叫雷志豪的男生的招供。他承认了第三起案件,表示是一起桃色纠纷所引起的动机。这里我就不多作解释了。
但提到第一、二起案件时,他疯狂地叫了起来。“不是我干的!我确定!我看到王叔杀了那个女的!我亲眼看到的!”
看来王叔的罪行也不是那么的完美。在变态因子的干扰之下,丑恶的人类希望可以将自己的罪行推到别人身上,所以犯下了这无法挽回的错误。
在审问时,王叔没有认罪,死也没有认罪。他是真的死了。他抓起一只笔,插破了自己的喉咙。在他死亡的同时,我看见他身后的那矮子和那有四只手的瘦子也倒了下来,消失在空中,不留一点痕迹。
这个事件也就此告了一段落。
有一天,小花说:“经过这么多事情,我感悟到,其实,变态因子还真是像宠物一样的存在。不管是正性还是负性的,无论你是接受它,还是抗拒它,终究都是在滋养着它,会让它越长越大,最后反而让自己被主宰了。人类真是可悲呢。”
“的确啊。”我梳着头发。
“明毓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你看得见自己的‘宠物’吗?”小花嘴里咬着叉烧包,含糊不清地问。
“……”我说:“或许,我无法亲眼面对着我自己,所以看不见。”
“是吗?”小花说:“或许你终究无法了解自己吧,所以自然无法用想象创造出‘宠物’的实体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
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晚上了。我从惊恐中醒来,然后哭了。我脆弱地哭了。
其实,我并不是看不见。
我站起身来,孤单地走到浴室,看着镜子。不,我的房间没有镜子,这不是我的房间,这是明芳的房间。
只是我选择看不见。
我想起那幅画面,海水冲进我的鼻孔和嘴里,完全无法呼吸,眼前看到的只有爸妈的脸孔,冷冰冰的,毫无表情的。这样真实的感觉化成梦魔,折磨着我。
那个男人,杀了我的家人,也杀了我的自尊心,更杀了我的人生。我曾经是那么信任他,那么地喜欢他,他是那么疼爱我。
我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亡,现在活下来的不是我,只是一个怪物。
即便过了那么多年,但我只剩下永无止境的痛苦,还有这个看清人类真实面孔的能力。他让我学会了这个能力,这种能力时刻提醒着我,我不该相信任何人。
我曾经被最信任的人残忍地背叛过。
因为我对自己拥有这个变态因子感到恐惧,我不愿接受这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,也不愿知道我有这样的一个变态因子,所以我看不见它。
但偶尔也有例外。
站在我后面的是一个女鬼,露出锐利的牙齿。手上抓着数个血淋淋的男性生殖器。她在笑,笑得非常痛苦,似乎就反映着我当下的心情。
看见她,就是我最痛苦的时刻。看见她,代表我想起了我做过的那些可怕的事。看见她,才知道为什么我再也接近不了男人。
我的宠物嘴巴一开一合,她在说话,在一字不漏地说出我最深的心声。
总有一天,我会找到他,然后我会把他应得的一切归还给他。
(完)
PS :
凡事都要留一条后路,对吧?x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