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ave 2: 灾难的庇护
胆子变大的我搬了一个沙发到铁栏前不远,想近距离观察这些臭得不行的家伙。
一直到晚上,我还在观察着他们,中途还吃了一杯面。我惊讶我居然能在这么浓烈的恶臭环境下连渣也吃完。
丧尸这种动物的韧性很强,丧失感觉的他们不会觉得被打是痛苦的事,任你怎么虐待他们还是一副无关痛痒的德性,一直到受了致命的伤以后才会倒地死亡。
这是我经过实验后得出来的结果。有一次我越看门前这几个耐性惊人的家伙越不顺眼,就用棒球棒打他们,用滚烫的热水淋他们,可是他们却丝毫不退让,让我佩服得不得了。
后来我拿了一把刀绑在长长的木棒上。隔着铁栏攻击他们。老头被利刃刺中颈部后血流不止,后来就死在了门口。另外,我发现他们的心脏机能还在运作,否则可不会喷得玄关满地是血。
花了整晚没睡的时间,我根据电视新闻上的资料为这些家伙的存在作了一些分析。
虽然不知道丧尸的源头在哪里,但被丧尸咬过的人不久后就会尸变,成为另一个丧尸,而已经被吃干净的人则不会。目前还没有发现肉被啃光的骷髅上街屠杀行人,也没有地上的肉块会自己起来到处跑的案例。这么说来,丧尸不是死后复生的妖魔鬼怪,而是被某种疾病感染后行为和生理状态失常的人们,是活生生的人类。
丧尸不会说话,不会思考,只保留了追捕正常的活人的狩猎本性。丧尸并不会吃别的丧尸,而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“同类不相残”的心理。
这是我偶然发现的趣事,丧尸吃人,也同样会大小便,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排泄,所以一天以来房子门前还增加了一种新的臭味,脏乎乎的,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。
每次当我要睡觉时,我还是必须回到睡房去睡,毕竟我还是受不了这样恶臭又血腥的睡眠环境。还好善心的大婶没有把我当成外人,不但每天煮饭给我吃,还把他儿媳的房间让给我暂住,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。
我的日子就是这样,一天一天过去,什么都没想,既没有安排逃亡,也不曾想过要反击。我每天都有
“少年仔,你有家人吗?”大婶突然这么问我。
“当然有了。”这是什么话嘛。
“他们还好吗?”大婶问道。我耸耸肩:“不过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办法联络到他们。”
“我真的很担心阿强,你知道吗?唉……”大婶站了起来,走到神台前以慎重的动作跪了下来。
“少年仔啊。”大婶叫了叫我:“和大婶来拜拜,希望观音菩萨保佑你的家人平平安安。”
拜观音?很扯淡啊。换做是以前的我,我肯定不会好好地跪下来拜神。不过为了不伤害大婶的感觉,我还是跪到神台前,模仿着她双手合十的动作。一个年迈的大婶在这种时候还能够保持坚定的心态,全靠的是她虔诚的信仰吧。
白色的瓷制观音像在烛光后面微笑着。我一直认为膜拜自己制作出来的东西是很羞耻的愚蠢行为。不过,偶像其实只是将信仰实体化而已,不对吗?
我第一次诚心诚意地祷告,希望我的家人和朋友们都能平安度过这一切。不管是观音菩萨,还是主耶稣或阿弥陀佛都好,无论是谁在听,请保佑我最重要的人,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我心里暗暗地诉说着。
放眼可见的街道上都是这些走路一拐一拐的无智力人类,有的地方还散落着断手断脚、血滩、还有不明的内脏色物体。我的车子孤零零地停在那里。
不知道汽车贷款该怎么办,以后还需要付吗?
“你吃吧,我真的不需要。我还年轻,少吃一点没什么的,大婶。”在我的坚持之下,大婶吃完了最后一碗粥水,稀薄得可怜的粥水。
粮食的短缺,让我终于开始认真思考接下来的路。
无论如何都得继续活下去。
我用水龙头的冷水冲着脸,再用手腕捧着喝下一口。考虑到供水迟早可能会被切断,我们一早在屋里装了许多的水,可惜不断地喝水始终没有办法填饱肚子,毕竟我们不是植物。
接下来,难道必须吃丧尸的肉为生吗?那些腐烂又发黑的脂肪和筋肉?不如让我去死好了。更何况我也没有办法把他们的肉取到屋里来。
我坐在沙发前,面对着看起来不是很友善的丧尸。隔壁不远好像有人被杀死了,欧巴桑正咬着一块鲜肉,浑身还沾满新鲜的血,可是她似乎贪得无厌,因为她还一直撞着我可怜的铁栏。
这个家伙。
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人身体这么大的一部分,然而我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,就好像看惯死亡场面的侩子手一样麻木不仁。
我担心的是,当我打开这道铁栏后,我就要和他们决斗,杀出一条血路,然后去找可以让我继续活下去的地方。当我越过这个门框后,我还会活着吗?我光想到就起鸡皮疙瘩了。
门外有个新来的丧尸,根据服装来看应该是上班族吧,正把手伸过铁栏乱抓一把,好像被关在牢里,拼命想出到外头去的犯人一样。
实际上,现在被关在牢里的应该是我们才对。
“拜托,这里三楼耶。你们不会跟你们朋友一起去街上找吃啊?走啦。”我恳求道,以半责备的语气。
然而门前的丧尸越来越多,我害怕铁栏迟早会有承受不住的一天。
看着面目狰狞,却又不屈不挠的丧尸们,我已经几乎失去理智。
试想着我真的必须就这样子闯出去大开杀戒。如果我是丧尸片导演或丧尸小说作者,我肯定会让主角无意间发现一大包武器和弹药,然后摇身一变成为虎背熊腰的终极丧尸战士,左手一把冲锋枪、右手一把自动手枪、背后两把高火力步枪冲出家门。
可是我现在只有一把菜刀还看得出是像样的武器。不过无论把它绑在长棍上也好,还是双手合握也好,我也不指望它能带我一路杀下去。
现在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。饿死在家里,倒不如当个铁汉,出去拼出一条生路来!顶多被杀死了吃掉,总比还未尝试就举白旗投降还来得强吧!
实话实说,我还是比较喜欢饿死在家里。
我连任何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动物都没有残杀过。我无法不想起小时候,弟弟曾经因为虐杀抓来的小鱼而被妈妈教训了一顿的场景。
我偷笑了。
“没有电视看了。”大婶用遥控器无力地转着频道,双眼呆滞而空洞。
从昨天开始她就没有再吃到任何东西,而我更已经饿了两天。我穿着她儿子阿强的破烂衣服,坐在一旁的躺椅上,尽可能不要消耗体内任何的能量。
好吧,最坏的情况发生了,电视网络和电话线路同时崩溃,现在该怎么办?
我开始感到头脑绞痛,接二连三地呕吐胃酸让我连说话都感到痛苦。
学校距离这里还有两条街远。用肉眼望去,校园里并没有丧尸到处走。校门外则和别的道路一样,走满了糊里糊涂的丧尸们。看来校门似乎是锁上了。我来到北海的那晚正好是星期天,我推断也是这个区域刚开始出现丧尸暴走的时候吧。北海钟灵中学在星期天是关闭的,除了校工和校长、董事部那些高层干部出入以外,是不允许别人进入的。
老叔肯定还在那边吧。
搞不好我可以去到学校,向老叔获取帮助呢。只要打开那个食堂仓库,就不怕没有食物供应了。
不过,我是该解决当下的麻烦,因为这里距离地面还有四层楼远呢。
这种情况下贸然打开铁栏,我只会像白痴一样被六七个丧尸吃掉,恐怕连变丧尸去吃别人的机会也没有。况且,就算我出得了去,那么大婶该怎么办?
我看着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大婶,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。我心里已经打了底,我相信她绝对没有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到达学校,而如果我想要保住性命的性命,我就不能带着她这个包袱。
如果非得要二选一,我会选择让大婶的命吗?我铭心自问,我深深知道自己不可能为一个陌生人牺牲。
但是,如果不是这个陌生的大婶提供我食物和住所,我能活到今天这个时候吗?她是我的恩人。
不,如果她没有出现,我也会过去学校避难的。因此,她对我的生死存亡没有决定性的影响,对吗?我知道这只是我安慰自己的一种自私的想法,但是这样也没有说不通的地方啊,对吗?
但是,如果家里食物正好足够让大婶一个人挨到救援来到的那一天,而因为和我分着吃导致她不得不走上死亡,那我就是杀死她的凶手。
我的良心面对前所未有的考验。
救援是永远不会来到的!笨蛋!我告诉自己。情况对大家都是公平的,如果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存活,那就只有被淘汰的下场。
如果不想死,就不要被良心蒙蔽了理智,这是一个不为己就必遭天诛地灭的时刻。即便对方为了我而牺牲自己也一样。
其实答案只有一个,我没有办法当着她的面离开而不受良心的谴责,要我背弃一个无助的恩人,我做不到。我必须趁着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,只有这样我才会好过一点。我真的很自私,自私得可怕。换作其他人,他们又会怎么做?
我感到一股寒意从心里冒起,急速蔓延到我的全身上下,以致我握紧了拳头。
我打开阿强的衣橱,在里面找出了一套厚重而布质结实的军服,我知道这能让被咬伤的机率下降。我戴上了钢盔、把刀子绑在大腿上。
太变态了,我有生之年居然还必须冲过充满丧尸的两条街道,和这些满脑子想着把我杀掉的血淋淋怪物做正面对决。这是我一生中最变态的一刻,老天爷谢谢你了,我死也不会忘记的。
我呼了一口气。现在已经是天杀的傍晚时分了。我可不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街上逃亡。
我决定通过窗户离开。
“阿强,你要走了吗?”大婶站在房间门口,我顿时只感到手足无措,只能呆站在原地。
她叫我阿强?
“很久没有看见你了,你知道妈有多想你吗?”大婶一步一步走近。
“大婶……”我轻声叫道。她该不会因为看不见我的脸孔,把我误认为她的儿子吧。还是她因为饥饿而产生了幻觉?
她开心地扬起嘴角,拍着我的肩膀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似乎感觉到她是清醒的,她的表情仿佛在说,其实她清楚地知道我是谁。
“阿强,出去了要小心一点,外面很危险,知道吗?”
“知道了,妈。”我说着,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。
“叫我老妈,阿强平时都这样叫我的,少年仔。”大婶神秘地笑道。
我明白了,大婶已经知道了我的打算,她会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好过。我忍不住湿了双眼。
“不用担心我,老妈会自己照顾自己的,记得有空回来找我就对了。”大婶若无其事地说道。
“好啦,老妈。”我说:“在我走之前,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?”
我愿意做任何事来报答她最后的恩惠。
“给老妈抱一下吧。”她说。我想也不想就扬开了双手,她也迎上来拥抱住了我。身高只到我肩膀的她的力气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得多。
“只要我有空,我就一定会回来的。”我说道。即使拼命忍住,但是我还是感觉到眼泪流到了我的鼻尖。隔着钢盔,我想她应该看不见吧。
“好啦,你去吧。不要饿着了,记得看时间吃饭啊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拖着尴尬的脚步走出房间,回头一看,只见她带着微笑看着我,就像在火车站为儿子送行的老人一般,用笑容隐藏着落寞和不舍之情。
“老妈。”我说:“谢谢你。很抱歉我没有时常回来找你。”我说。
“没关系,你要做工,老妈明白的。去吧去吧!别耽误了时间啊。”
看我走远了,她便转身整理我睡过的床单。我会回来的,大婶。我咬紧嘴唇暗暗地发了誓。
努力克服我轻微的惧高症,我硬着头皮越过了窗户,站在塑料水管的一个支撑点上,冒冷汗的手抓着旁边的晒衣架。这身装束还真是不方便啊。
下面是停车场,几个丧尸像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,他们好像没有注意到我。
我依着水管慢慢爬下去,每个动作都必须深思熟虑。如果在这个地方掉下去,我可不会是摔死这么简单。我紧绷着全身上下的肌肉,在下了半层楼左右,水管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。随着声响一出,脆弱的塑料水管因为破裂而倾斜了下去。它果然支撑不了一个人的重量、
“啊,不要不要不要…”我突然庆幸我刚上过厕所,不然早尿出来了。
水管没有断掉,我松了半口气。
为了安全起见,我决定离开这个要命的水管,跳到二楼的电箱上。我咬起牙根,纵跃过去,安全降落到电箱上。
我擦擦冷汗,想起成龙在某部电影里跳电箱的一幕,不由得苦笑了一下。
原来有些事情看是困难,做起来还挺简啊啊啊啊啊啊!!!!!!!
电箱顿时因为撞击而脱落,我失去平衡,从三层楼的高度跌落下去,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!
“碰!!!!”
我的身体落在一辆便宜的国产轿车上,然后被它反弹到粗糙的马路上。若不是我拼了命地把身体卷曲起来,若不是我掉在那辆车子上,现在恐怕已经一命归西了。
我紧按着落地时遭到碰撞的左膝盖,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。不仅衣服被磨烂了好几处,连身体几个部位的皮肤都擦伤出血,火辣辣的。
这时,我惊恐地发现几个丧尸站在我旁边,表情痴呆地看着我这个天降的食物,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噢,不。”我肾上腺素疯狂地飙升,赶紧跳起身来,不管膝上的剧痛,没命地开跑。
“呜厄厄厄厄厄厄厄…”丧尸们以不同的语音发出同样无意义的一连串字眼,一拐一拐地追着一拐一拐逃命的我。
我抓住菜刀,却没有这个胆量停下来和他们开打。
“饶命啊!我说我以前打过架,以一敌十,全部都是骗人的啊!”我朝着学校的方向狂奔,越过一辆冒烟的烂车,只感到背后一凉,我转过头去,发现追着我跑的丧尸已经增加得声势浩大了。
我死命地跑、死命地跑着。
一直到现在,我已经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脱离那些丧尸的魔掌来到学校门前,但那种面临死亡的感觉依然深深的刻在心里,相信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到的。
我一直到了学校门前,快速地翻墙过去,做到了我一直以来难以完成的动作。看到丧尸们撞到了笨重的校门上,无论怎么样也闯不进来的无奈模样,我才真正放下心来。
那次应该算是非常幸运了,就是再让我重来一次,我看也未必可以活着到学校来。我躺在停车场的中央,第一次这么开心地大笑起来,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膝盖的疼痛。从完全紧绷的紧张感松脱开来,这是比什么都要令人爽快的一件事啊!
“我还活着!你们这些杂种!我还活着啊!”我狂笑,然后用力的亲吻地面。
这是我熟悉又温暖的北海种灵啊!我打从五岁念幼稚园起,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热爱学校。
说起来还真讽刺,一直到高中,这道笨重又坚固的校门都是我们这些逃课犯最痛恨的障碍,恨不得趁夜把它锯开讨个痛快,可是这时却成了我的救命恩门。
我一直躺在马路上,甚至还睡了过去,当我起来时已经是黑漆漆的夜晚了。
如果不是肚子饿得生疼,我应该会就这样睡到天亮。
摸黑走到礼堂大楼后面的电库,我把灯源打开。还好电源还在供应,而且校园内似乎没有一丝动静,也没有属于丧尸的可怕臭味和怪声。我把刀子收了起来。
我为什么会对学校的供电系统这么了如指掌呢?当年在上课期间偷偷把电闸关掉、人人闻之色变的“省电侠”其实就是我,这件事恐怕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不解的谜团。
说起来,整个校园内就只有我一个人。虽然食物都是我的,但也确实孤独了些。
“好饿噢。”我喃喃自语,走到食堂的仓库前,却不知道如何打开它。
于是我到图书馆外,把逃生斧取了出来,尝试劈开仓库的铁门。
我觉得我根本就是鲁滨逊,丧尸版的。
斧头和铁门撞击时发出巨大的声响和耀眼的火花。我用尽吃奶的力气斩击,却只让铁门凹了一个口,斧头也快钝掉了。
只要一个洞就够了啦,我也不管可以吃到什么了。
这时,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,只见老叔走了过来,表情茫然,好像梦游或是刚睡醒的样子。他身上并没有腐臭的气味。
“是你啊。”我尴尬地朝她笑了笑:“抱歉啊,最后还是进来了,你不会介意吧?”
而他只是呆呆地站着,肥胖的脸颊耸拉着,一脸迷茫地看着我。
“老叔?你怎么啦?”
“我…”他从喉咙拖出一个又长又沉的音。“我好饿…”
接着,他好像如梦初醒地看向我,眼睛发光,突然朝我狂奔起来。由于他身材肥胖,动作迟缓,我闪过他的攻击,他猛地扑在地上。
“可恶,老叔!”这时,我在他背后看见一道血污污的伤疤,我顿时明白了,这肥佬肯定是被丧尸咬过,逐渐丧失理智了。
我握紧逃生斧。不过,在还没有变成丧尸的情况下,我杀掉他不就等于谋杀吗?
正当我在犹豫不决时,他再次伸出双手向我冲了过来。我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,用斧头劈开了他的眉间,斧头从我手中松脱。他双眼被劈得稀巴烂,痛得呱呱大叫,带着卡在脸上的斧头走了好几步远,终于倒了下来。
这是我第一次和丧尸真正的对决,这种感觉的确比和人类打架还要可怕。如果可以选择,我希望以后可以不需要再与丧尸有对手戏,可是我觉得现在的状况并由不得我。
如果要继续生存下去,就必须学会面对丧尸时下手毫不犹豫的心理。
他们不是人类,他们不是人类。我反复提醒着自己。如果我不杀他,更多人会因此牺牲。
地上都是鲜血。我拔出逃生斧,仔细观察他后颈的伤痕。那是个咬伤,明显是人类的齿痕,应该有好几天历史了吧。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不过那个伤口似乎不太寻常,上面都是恶心的疮。这是怎么回事?
意外的是,我在他的口袋找到一串钥匙,其中一个还可以打开食堂仓库。
我把他的尸体拖到垃圾箱旁,打算以后再想办法解决。
然而,我在担心。那个把校工老叔咬成丧尸的家伙会不会还在学校里呢?在学校的第二天,我开始探索整个校园的每一个角落,并没有发现还有活动能力的丧尸或丧尸的尸体。也许是他在被咬伤后才逃到学校里躲起来吧。在警卫亭看到一滩干掉的血迹后,我便确认了这个想法。
我在警卫亭搜寻了一遍,但是唯一的收获除了那把脏兮兮的警棍之外,就是一大堆的色情漫画和廉价零食。我想也没有想过要整理他散落一地的纸巾和垃圾。
老叔留给我的钥匙帮了很大的忙,现在我几乎可以打开学校里所有的门。我找到一些急救工具,简单地替我撞伤发脓的膝盖进行一点治疗。
我从来没有好好地读图书馆内的书。但由于太闷了,接下来我只好在图书馆消耗时间,读读书,也学到了很多早就该在课堂上学会的东西。人要改变自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遭遇不幸。这是日本作家水野敬也的名言,我现在终于领会到了。
读书读累了以后,我会爬到篮球场旁的水库顶端,用一袋小石子丢隔壁住宅区的丧尸阿姨们消遣消遣。一个人打篮球也够无聊,但我还是偶尔去做做运动。我在校园各地找到一些有用的物品,都把它们藏在我在校舍的课室内。那间充当我睡房的课室慢慢充满了食物、自来水,还有简单的武器。
几乎所有不能吃的东西都可以作为武器。
我简直就成了鲁滨逊呢。
在被死亡笼罩的世界,我找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庇护,但是无时无刻仍旧没办法安心下来。
这里看起来资源非常齐全,却始终还是缺少了一样东西。我必须找到我的家人,因此我的下一步,就是先聚集同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