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，我今天不是只为了报告行程而已。
E-gate 的酒吧前。
卡门带着新交的第X任男友一起看夜景（？？）去了。而其他人也不识趣地离开了，只剩下我、司徒和建志。
我花了不少力气，总算把自己从醉意中救了起来。
哼，只有四五杯，我怎么可以这么容易被打败呢？
酒已醒，但是夜还长。
难得出来玩，怎么甘心就这样回去？当然建志也不想如此。
于是我们找来了在宿舍睡大觉的凯升。他带了女友很快地赶来了。
传说中凯升的女友噢。究竟是什么样子？
出乎意料地，居然不是想象中的男人婆。老实说，我有受到打击啦。xD
连建志也忍不住想说：“啊，当年的白斩鸡pps 居然也有今天。”
反观Voodoo ，“巫毒”，这个名字一开始就给我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。甚至还以为会在这间夜总会门口看到许多骷髅头呢。
Voodoo 有着彷如主题游乐场一样的外观，在未走入大门口之前，巨响一样的劲爆重节拍音乐就已经震撼着我的听觉。好久违的感觉啊，不，连Dream 也没有如此放肆的气势，我现在深刻地感觉自己就站在Upper Penang Road，不愧是传说中槟城最大的夜总会聚集地！
“这里果然比较好玩吧？对吗？这是和Dream 完全不同的一个层次！”建志很兴奋地说道。
如果你是为了来找女人找乐子的话，这里的确是最佳选择。
“巫毒”的摆设不比Dream 的高级格调，也没有Dream 的巨大屏幕
有过上次那个难看的教训，我这次忍下自己的出风头的欲望，不再把自己当酒桶来灌。毕竟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酒量其实没有想象中好。T.T
建志说过：“当你开始觉得头昏脑胀的时候，每隔一段时间就静下心来告诉自己：‘我没有晕，我不可以晕！’，拼老命不让自己失控，这样子就算你的身体飘飘然，你也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，至少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。”
不过来到夜总会clubbing ，酒可以不喝，但是不可不闻鸡起舞！
头脑清醒的情况下，必须厚起脸皮才能爬上台，不过对我来说，不要脸也是我的本钱之一 xD。
“你看看！”凯升用动作来和我沟通。
在我们旁边，一个肥婆在忘情地手舞足蹈，而一个胡子横生的马来人在环抱着她，双手到处乱摸，一时兴起时还弯下身子吸吮她的乳房。
嗯，这个有点太重口味了。
除此以外，在这里还有许多古灵精怪（嗯，允许我这么说：乱七八糟！）的人。跳舞时全身激烈颤抖的马来人（比起一种舞蹈风格，我更愿意相信是一种吃错药的行为=.=）。脸蛋通红的中年男人抱着年轻貌美的女子。还有一些看起来似乎“可以讲价钱”的性感女人。
有的人来到夜总会只是为了可以“抽抽水”，不过我觉得我还是远离这些女人比较好。
建志说过：“我在酒店做得久了，看过很多这样的情况。你看看，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，还是秃头的，带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少女，有的还和我们一样大的。探听一下，都会知道他们是用一些方法来迷昏的。真的很恐怖，所以说女生最好不要自己去clubbing 就是这样。”
所以我和凯升都不敢让女友独自待在座位顾东西，虽然舞池和座位相距也不远。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貌似不会放过落单的女孩。
黄明志评论：“半夜三点一到全部现出原形；白灯一打开都是乌烟瘴气。”时间将到的时候，我已经看见地上洒满了酒和呕吐物，上面还有许多不明的垃圾。
不过我们没有玩到接近关门的时间才出来，因为建志早已经不行了。我们拖着他来到夜总会外面的露天座位，让他清醒清醒。
建志除了做出在地上翻滚的行为之外，还像我上次一样和他人抢起酒来。嘲笑我，活该你重蹈覆辙。xD
“我没有醉！你们才醉了！”建志在车上叫嚣道。
“别理他，你不理他他就不会这样的了。”凯升转回头说。
“啊，有road block ！”凯升的女友指着前方叫道。
因为贿赂的关系，所以Upper Penang Road 不会有警察出现，所以不会有任何酒醉驾车的人被逮捕，不过这里已经不在夜店街的范围了。
“凯升你刚才也喝了啊，被逮到怎么办？”我不安。
“你们绑上安全带。”凯升对我们说。
“Mata 是我的儿子来的，别怕！”建志哈哈大笑，一手把行驶中的车门打开。
“你这个蠢材！”我按住他，硬是帮他扣上安全带，让我出了一身冷汗。
警察看了看我们，然后让我们顺利过去了。“呼，吓死人了。”
“还好我从小开始喝酒，酒量超级好。”凯升说。
“接下来去吃点东西吧。”凯升提议。
“在这个女朋友过后，我不要再找女朋友了，我要一个人过。”建志喃喃自语。是在说醉话吧？
呵呵。
于是我拿起手机开始录音。
“养一个女朋友真的很辛苦，赚来的钱全部花在她身上。”建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：“单身就好，等有经济能力后才养女朋友，不然真的很辛苦的。”
“唉哟，不值得吗？你觉得不值得吗？你happy 她happy 不就好了？钱赚来就是花的嘛！”凯升说。
“你想想看，身为一个男人，除了养活自己，你要供车，你要供屋，吃饭要给钱，驾车要打油，还有电费、水费……”建志说道。不过，他只是一个19岁的人啊。
“还有叫鸡要给钱。”我说，但是没人理会我。
“男人没有经济能力前最好不要找女朋友，吃不完兜着走。”他继续说。
“那你觉得凯升这个男人好吗？”我问。
“凯升ok 啊，至少他家里比我有钱。”建志仿佛睡着了，一动也不动。
“你觉得凯升帅吗？”我继续问。
“还好啊……”
“你觉得凯升有没有五音不全？”我对上次唱歌输给他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。
“不会啊……”
“你有没有不爽凯升？”凯升的女友也来找碴。“我对他这么好，他哪里会不爽我？”凯升胸有成竹。
“凯升帮我很多的。（凯升：“看吧！” 凯升女友：“你喝醉酒还这样假！”）其实我当初没有家回，是凯升带我回的。（我大叫：“喂！难道我没有份吗？”）如果不是凯升，我就睡在路旁了。（我：“他竟然埋没我的功劳啊。”）我只知道，凯升在中学的时候真的帮了我很多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他竟然开始抽泣起来。车上一片轰动。
“拜托你不要哭啦！好心！你喝酒喝到哭，下次不要出来了啦你！”凯升哈哈大笑。
“为什么你们全部有家里帮，可是我要自己生活？要读书自己要给钱……要买车自己要给钱……我什么事都是要自己给钱……我做工很辛苦的……真的很辛苦的……”
“他是真的哭了。”司徒小声提醒我。
建志的抽泣声越来越大。
“我每次出来摆着一副笑脸，我回家哭没有人知道……我连要读书都自己给钱自己读……你以为我很想做工吗？我也想自己读书啊……我才十九岁罢了，为什么人家可以读书我却要这样子？很辛苦……人家在读书我在做工……”
“斯介录你哭的样子起来了啦！”凯升说，但建志似乎什么也听不见。
“很辛苦……我不要活了……我每次很想自杀你知道吗？我才十九岁而已，我去到哪里想找工作都难……为什么人家在读书我在做工？我很压力要从哪里发泄？……为什么找你们出来clubbing ？我压力很大，很辛苦……全部人在读书时我一个人在做工……要养女朋友……要自己给钱……真的很辛苦……”
建志说话开始语无伦次，不断重复同样的话语。他躺在我的胸口，我有点措手不及，只能不断地拍着他的肩头。
停在了二十四小时不休息的印度人餐馆前面。无论凯升怎么叫，建志就是不下车，我们也只好陪他留在车上。
“你们看我每次可以请客，好像很风光……每次回去，还不是一样要等下一次的工资？我只是十九岁而已，为什么大家都可以这么开心，我却要每天被人骂？全部人都是平等的不是吗？为什么找你们出来clubbing ？因为和家人讲不通，女朋友又不肯体谅我，我只能通过这个方式发泄……”
这么多年以来，我从没有见过建志像现在这么脆弱。我认识的他无论碰到什么事情都会自信满满地面对，无时无刻都那么胆大包天，枪来肉当，从不贪生怕死，自从在中学为非作歹开始就是这样的。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子趴在我身上哭。
司徒只是静静听着，手轻轻抓着我的肩膀，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话，同样靠自己生活的她此时也感触良多吧？
虽然我没有试过辛苦工作的滋味，但是我可以明白你因为失去目标而不知所措的感觉。
毕竟我们这些差学生，被别人看不起是注定的事情。
没错，文凭是很重要，但是有些东西你打拼了这么久，经过这么多的辛苦和努力之后，就算你的血汗没有换来你想看见的成果，但至少这些经历已经造就了一个成熟的你，这才是最珍贵的。
一个成熟的思想，这也是许多在温室里长大的大学生所不具有的，即使有很高的学历，那又怎么样呢？你所能涉足的领域，是他们用书本上的知识所无法到达的。
不要认为自己没有成就，和以前那个惹是生非的小混混比起来，你确实改变了很多，这是有目共睹的。这是你最大的成就啊。
有人对我说过，只要你认真做好自己的本分，你应得的回报自然会找上你的，因此你不用浪费时间去追求它们。
与其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，我更喜欢说机会是留给应得的人。
离开广州的几天前，我把电脑搬到鸡巴的房间里玩。
“陈景华是不打算回来了吧？”我将笨重的音响放在景华的桌子上。
“别理他，随便放好了。”鸡巴说道。
小榆正坐在李志豪的座位，用着从阿伦的衣橱里偷来的古董电脑。
鸡巴则懒洋洋地趴在他自己的电脑前，如常地玩着他的商业大亨，他的迷你音响里传来陈百强的《一生何求》。
“陈百强，很经典啊。”我说。
“是啊！你也有听吗？”鸡巴说道：“其实香港的老歌很多都很棒的，只是平时陈景华在所以我才不播来听而已。你知道，他很多东西讲的，烦死了。”
那些歌曲虽然过时，但是偶尔听听，总会体会到很多现代歌曲所没有的感触。再仔细读过歌词，也会觉得如今的香港歌是多么肤浅。
“可惜我以前都听不懂他在唱什么。”我说。
“很有诗意，对吧？”鸡巴笑笑。
“鸡巴，其实你一生何求？”我突然问道。
“啊？”鸡巴有点错愕：“这个嘛。我想娶了美玲，和她生两个孩子，然后有一份正当的工作，有稳定的收入，就这样过一辈子就好了。”
“为什么非得要美玲呢？”我大笑。
“因为我觉得她是一个可以和我过一辈子的女人。我希望一生可以平平静静地度过，这样就好了。”鸡巴对自己的选择很有信心。
“小榆，你呢？你一生何求？”
“嗯，我不知道哦。”小榆抓抓头：“其实我也想好好地找一份正正经经的事业，”
“你不是要当武打巨星的吗？”鸡巴吐槽。
“我不会再想当武打巨星的了！xD ”小榆嬉皮笑脸地摆着手。
“我觉得，既然人生在世只有短短的几十年，或许不止，可能你明天就不幸碰上车祸死掉了，因此我不想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，一定要趁着年轻要做一些很伟大的事情，绝对不可以留下任何遗憾才行。任何人都做得到的事情，我才不想去做呢。”我说。
“伟大的事情？那你想做什么？”
“我要用我的文字来改变这个世界。”我说道。尽管有些心虚，但我还是表现得自信满满。
“你这样和小榆的梦想有什么分别？”鸡巴嗤之以鼻。小榆在偷笑。
小榆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惩罚恶人、拯救世界的超人。
“没关系，我一定可以做到的。”我信誓坦坦。
信心是成功的首要条件，不是吗？
“我想要当一个小说家，通过自己的作品改变这个世界的人，就算只有一点点成果也好。”
“不是看不起你，不过你这样的路一定比其他的人还要难走。为什么不好好读书，拿一个文凭出来，这样出到社会的竞争力不就大一些吗？”
“反正我也不是一个会读书的人，所以还是算了吧。青春只要几年，我不想勉强自己走我不想走的路。全部人都争着读大学，但是并非所有大学生都可以成功，如果你不想读大学的话，这几年的时间用来累积经验不是更好吗？毕竟大学也只是一条捷径而已，走大路也未必是一个不好的选择。”
你是大人了，建志。你已经比我们还像一个大人了。
绝对不要放弃！
never say nev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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